她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,陛下有着稀奇古怪的、不可言说的理由,不是他不想和女人睡觉,而是他不能和女人睡觉!这、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吧,聊斋都不敢这么写!
「我不听,我不听!」她双手捂住脑袋,势要摇成个拨浪鼓精,「他根本就是......」
「骗!婚!的!」
☆、姚美人
闹了一会儿,蒋悠困得不行。
沉沉睡去的时候,反倒忘记了刘美人之死带来的阴影,说不上是好事一桩,因为她梦见了顾怀愚。
梦里是他们大婚的场景,十里红妆从街头铺到巷尾,涌动的人潮络绎不绝,大红灯笼吹吹打打,而她盖着喜帕手持玉如意。
「新人长长久久,称心如意。」
喜婆一句吉祥话,红盖头迅速剥落,眼前的人是顾怀愚,又不是他。
在场懵的只有蒋悠,旁人似乎对陛下女装大佬的模样习以为常。
怎么说呢,满室摇红衬得他格外英俊,还有点好看。
如果有机会......
咳咳,不会有这个机会的。
蒋悠猛地咳嗽两声,差点从床上翻身下去。她错过的不是梦里入洞房的情景,而是顾怀愚女装的香艷美色!
这种事情以前没拥有过,以后怕是也不会再出现,以至于她还有点小遗憾,默默惆怅了好一会儿。
「夫人,姚美人求见。」
待她梳洗打扮之后,松吉将人迎了进来。
「问夫人安。」
她看起来有些憔悴,眼底有一圈乌青,脸上的笑容也不太走心。
「妹妹这是怎么了?」蒋悠一出口便想起昨日刘美人杖毙一事,抖了抖嘴唇,有些尴尬。
还能是因为什么呢,吓的呗!
姚美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,她苦笑着:「张美人病了,妾帮着照看她一夜,迫不得已才来叨扰夫人,能否请上太医来诊治。」
「可是风雅阁的宫女不尽心?」
这话颇有几分邀功的感觉,病了就病了,又不是没有宫女伺候,要她一个同品级的美人掺和什么呢?
除此之外,她也听出了怪罪的意思。一说病的是张美人,必是昨日被吓的后遗症。可这事是刘美人导致,周寅处理的,与她无关,又何必跑到她这里来诉委屈,上眼药呢?
「没有疏忽,是妾不放心。」姚美人咬了咬唇,「妾同张美人是手帕交,看她生病实在不忍心,一整夜都没能退烧,妾真怕她烧糊涂了。」
往日在宫里,只需要去太医院知会一声,可秦桑苑是陛下和宁夫人的地方,她们两位美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弱小无助又可怜。
有刘美人的死因在前,她哪里还敢去求陛下,逼不得已找到夫人这里,也是举步维艰。
蒋悠端起茶杯的瞬间,同松吉对视一眼,她匆匆退下,关上了房门。
伴随着「吱吖」一声门响,四周恢复了安静,像是时间停滞了一般,姚美人甚至能听见呼吸的声音。然而一声问话将这平静骤然击破。
「你既同张美人是总角之交,为何要在她的茶里下药?」
她张皇抬头,看见一双极有威严的眸子,那种与生俱来的压倒气势,仿佛能看破她的所有心思和算计。
「不......不是这样的。」
她开口想解释,说出的话却连不成句子。
「那是寒性极强的东西吧,你是想做什么呢?」蒋悠半倚着身子,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,学着装腔作势。因为她知道,越这样越唬人。
「张美人身子虚,昨日受了惊吓,若没有你的东西辅助,她也不会连夜病倒。你说说,这难道不是你的功劳?」
「真是好大的塑料味。」
看着姚美人夺眶而出的眼泪,蒋悠勾了勾脚,告诉自己心狠一点。松吉已经唤太医去了,她在这头故意使诈,就是为了探探她身后的秘密。
「你看看一起来的三个美人,刘美人是个疯子,张美人又是个傻的,只有你瞧着能成气候,本宫看你可怜,拉扯一把,帮你踢走绊脚石,你不应该磕头感谢吗?」
「太医就不必请了吧,人去楼空,陛下也高兴,你看是不是两全其美?」
话一说完,她用指尖掐了掐手心,露出一个专属坏女人的得意笑容,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「不是这样的,妾没有想这样做!」
姚美人泣不成声地摇头,深陷的眼窝里流淌下晶莹的泪珠,而后双手捂脸跪坐下去,猛烈地抽搐起来。
蒋悠不再言语,等着她交代,生怕用力过猛,将人刺激疯了。
「妾知道那是寒凉的东西,但绝不是为了害张美人。」她眼中布满悲伤,又带着绝望,语气里带有察觉不到的紧张,「夫人不会明白的,但是张美人一定不会怪我。」
「嗯?」蒋悠歪了歪头,很是轻蔑。
她娘的在说什么鬼话?
脑子还是清醒的吗?
「地上凉,你若愿意坐着便坐着,本宫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着。」反正张美人又不是非救不可。
姚美人果然听不得这话,当下坐立难安,不知如何是好。
「你若一点用处都没有,本宫凭什么信你,又凭什么帮你?」蒋悠抬手看向自己的指甲,意在催促,再不说实话,老娘就去做指甲了。
「妾知道一个太后的秘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