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雅琴道：「这样最好。」


    盛屿又跟她说了几句话，要挂电话时，他对颜瑟使眼色，颜瑟说了声再见，颜雅琴立刻喜出望外，也连连说再见。


    挂了电话，盛屿才问颜瑟：「你多跟伯母说两句嘛，你看她能跟你说话多开心？」


    颜瑟低着头：「没什么好说的，都是些没必要的事。」


    「怎么会呢？」盛屿开始给她举例子，「你看我们刚才去看 * 电影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跟她说？你看那部电影不是还有很多地方觉得离奇不合理吗？这都可以跟伯母吐槽啊，还有我爸妈他们来了，你什么都可以跟她分享，因为你们是母女啊，世界上没有谁的关系会比你们更亲近了。」


    颜瑟：「这些你刚才都说了。」


    「我说跟你说怎么能一样？」盛屿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，「别人给你的糖，跟我给你的糖能一样吗？」


    颜瑟有点茫然：「……有什么不一样？」


    盛屿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，他长嘆一声：「曾经有人骂我是活该一辈子单身的死直男，现在我觉得比起你，我已经很懂了。」


    颜瑟听不明白这些奇奇怪怪的话，正好开始上菜了，她拿起小汤匙开始吃饭，盛屿给她夹了块鱼肉，还帮她把刺给剔干净：「你以前有没有参加过聚餐？就是很多人在一起吃饭的那种。」


    颜瑟想了想：「几乎没有，不过在少年班的时候有过一回，但我的进度比他们快，之后就没有过了。」


    「那你跟同学熟吗？」


    颜瑟摇头。


    「你看啊，我给你夹的菜你吃，那要是换成你那些少年班的同学呢？或者是随便来个不认识的人，跟你同桌吃饭给你夹菜，你会吃吗？」


    颜瑟仔细想了想，摇头：「不会。」


    「那这是不是证明我跟其他人不一样？我在你心里应该也有那么一丁丁点的地位吧？」


    颜瑟不懂他想说什么，就一直看着他，盛屿又说：「我跟伯母比起来也是啊，比起陌生人，是我跟你更亲，但比起我，伯母跟你更亲，是这样的吧？」


    颜瑟：「……差不多吧，也没什么太大差别，说实话，我不大理解为什么我变小一次，我妈对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，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。」


    以前她们俩十天半个月都不打一次电话，一年就见几次面，等她进了国科院，母女俩有时一年都不见面，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，颜瑟对小朱都比对母亲熟悉，在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相处的时候，突然发生了变小的意外，然后等她恢复记忆，妈妈对她又温柔又亲近，颜瑟什么都没说，但并不代表她可以简单轻松的适应。


    她不想留在家里，也有不想和颜雅琴相处的原因在里面。


    习惯了不见面，突然每天都抬头不见低头见，还因为身体变小的缘故被抱被亲，颜瑟是真的觉得很奇怪。


    被盛妈盛屿他们抱，都没有这么奇怪。


    第56章


    ☆


    面对颜瑟的不解, 盛屿笑起来：「很正常嘛，成年人心里都有思量，很多话面对想要倾诉的人说不出口, 反倒面对陌生人, 更容易说心里话，因为太在乎了才会这样, 当然, 我并不说这么做就是对的, 你们母女俩的性格都太别扭了，不过现在伯母好多了，你还处于别扭期呢。」


    颜瑟觉得嘴里的饭菜都没滋没味起来, 她抿了抿 * 嘴：「或许吧。」


    她这样小小一只，打扮的又像小公主一样可爱, 偏偏说话做事老气横秋，让人忍俊不禁，特别想捏捏她果冻般的脸蛋，想告诉她, 你这么可爱，想要什么没有呢？


    两人吃完了饭, 盛屿直接翘班，不回公司了，颜瑟对他这种错误行为进行了谴责：「我不需要出去玩，你回去好好工作就可以了, 怎么可以因为这种小事就不工作呢？如果你的员工也跟着你有样学样怎么办？」


    盛屿看着她鼓着软绵绵的脸蛋一本正经的说教, 要是脸上没有奶膘，长得不那么可爱，兴许还有说服力, 于是他忍不住笑了。


    颜瑟用眼神警告他。


    他弯腰把颜瑟捞到臂膀上，单手抱她去结帐，一边结帐一边教育她：「劳逸结合，劳逸结合懂不懂？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，全年无休泡在实验室里？小朱不请假不知道，原来你这些年是什么假期都没休，攒在一起能修一年！你才应该反省一下，感情不联络是会变淡的明白吗？」


    颜瑟不想理他，反正他总是有很多理由，眼看到了结帐柜檯，她单手搂着盛屿脖子，把毛茸茸的小脑斧脑袋藏进他颈窝，也不说话，收银的中年阿姨看到她这样被萌的不轻，主动给他们把零头抹去，还带着点口音：「哎哟，妹妹这是怎么啦，不开心啦？是不是阿姨家的菜不好吃呀？」


    盛屿拍了拍她的背：「瑟瑟？」


    颜瑟慢吞吞抬头，沖阿姨摇摇头。


    「不是不好吃啊，那就是好吃咯？」


    她又点点头，反正能不开口就决不开口，阿姨笑个不停，盛屿走时还从柜檯的抽屉里抓了一把奶糖塞给他，说留给妹妹吃。


    她老家那边都管小女孩叫妹妹，盛屿觉得这个称呼特别可爱，就跟着妹妹妹妹的叫，叫得颜瑟不厌其烦，直接伸出带着肉垫的毛茸茸手套把盛屿嘴给捂上了。


    好好个人，就是长了张嘴，要是个哑巴该多好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