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……真的好累,好想睡。
「晚晚,晚晚别睡,陪我说说话好吗?」北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躁起来。
「可是……我好睏……」
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,告诉她,睡吧睡吧,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冷了,身上也不会痛了。
「别睡,晚晚,晚晚!」
耳边是北槐急促的呼唤声,江晚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。
她好像躺在悬崖边上,要坠不坠。一边是人间,另一边是地狱,亦或是天堂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个小时?两个小时?又或者是一天?
当压在身上的东西被拿开时,整个世界瞬间恢复光明。
太亮了,以至于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。
「快再来个人,这里有个重伤的!」
还没等眼睛完全适应光线,她已经迫不及待睁开双眼,慌张地朝声源望去。
女人趴在废墟中,后背被两根钢筋贯穿,鲜血淋漓。
她脸色惨白,双眼紧闭,就像……就像死了一样。
「小北……」她呢喃着,想要爬向北槐,却没有丝毫力气,只能任由搜救队将她抬到担架上。
小北……一定很疼吧。
那么粗的钢筋啊。
她的小北,明明已经那么痛了,还要耐心安慰她。
小北,小北,小北啊。
「江晚,江晚?」陌生的女声在耳边突兀地响起。
江晚一个激灵,从梦中惊醒。
「你是做噩梦了吗?我看你都哭了。」见江晚醒了,女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她只是起来上个厕所,意外听到江晚在念叨着什么,当时还吓了一跳,走近一看才发现少女哭得泪流满面,枕头都湿了一大片。
江晚意识还有些恍惚,闻言只是摸了摸脸颊。看着手上摸到的泪水,她只觉得一阵心慌。
这是她来到w市的第一天,训练营为成员们安排好了住宿,是四人间,室友们的性格也都比较友善。
她以为会很愉快的度过这十天,未曾想,住宿的第一晚就做了这样的梦。
逼真到让她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。
但具体梦到了什么,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又全都被打碎。
就跟那次一模一样。
「你没事吧?」室友见江晚脸色不太好,小声询问。
这会儿还是凌晨四点,其他室友都睡着。
江晚勉强笑笑:「没事,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。」
室友摆摆手,确认江晚真没事,这才回床上。
但江晚却睡不着了,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慌张,心头更是隐隐作痛。
很难受,想嚎啕大哭的难受。
她头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梦见了什么。
可越是回忆,脑袋就越痛。
她深吸一口气,下了床,随便披上一件外套,拿上手机,一边拨下一个号码,一边朝外阳台走去。
寝室内有暖气开着,一出寝室,寒风肆虐,冷气飕飕地就往江晚衣领口蹿。
冷风一吹,她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。
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,正要挂断电话,手机那一头却恰好通了。
「怎么了?」
熟悉的声音又勾起了她梦里丝丝缕缕的记忆。
害怕恐慌的情绪压都压不住。
她眼尾泛红,声音止不住哽咽:「做噩梦了。」
女孩子很少用这种委屈撒娇的口吻说话,北槐一下子就精神了,眉头微蹙,声音下意识的柔下来:「做什么噩梦了?」
「梦到你了……遇到了很坏很坏的事。」江晚握紧了手机,眼尾的红意更甚。
虽然她不记得到底是什么事了,但知道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,可怕到她心痛得要死,一去回想,就忍不住想哭。
「嗯……」这个答案北槐着实没有料到。
察觉到对方情绪很不稳定,她温声哄道:「没事了,只是梦而已,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况且梦都是相反的。」
「嗯。」
听出女孩子的声音有些打颤,北槐拧眉问道:「你这会儿在哪儿啊?」
「寝室的阳台。」女孩子小声说,声音像是刚哭过,瓮瓮的,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。
大冬天的,还是凌晨,这丫头真不怕冷啊。
北槐差点被气笑,她冷下了语气:「现在,立刻,马上回到寝室,上床,盖好被子,闭上眼睛,不许胡思乱想,睡觉。」
「知道了吗?」
被北槐指挥着,等江晚躺在床上,回到温暖的环境,她才缓过神来。
天啊,她都干了什么蠢事!
凌晨四点,给北槐打电话?!
「回床上了吗?」北槐问道。
幸好江晚插了耳机,怕吵到室友,她窝在被子里,红着脸蛋,只轻轻嗯了一声。
「睡吧,晚安。」
「嗯。」
晚安。
她在心底默默说道。
不过……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?
作者有话要说:放假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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