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直不省人事嘛。
东桂现在是吃饱了,见宁林睡着了,也跟着在一旁打瞌睡。
宁少海见宁桃在房里看书作笔记,跟他交待了一声别看得太晚,明日起早点,正式开始去县学上课,就东倒西歪的回房间睡觉去了。
宁桃见今日时间还早,比平时多看了半个时辰的书。
直到旁边的大牛催了好几次,他才放下书。
宁桃第二天起床,大太太已经把早膳准备好了。
王大和王三见两人过来,笑着打了着呼。
宁桃扫了一眼两前碗里的吃食,发现已经少了一半,忙坐下来开始往嘴里扒。
以前宁少海在县学教书的时候,他多少知道一些上课的时间。
可没想到,两位表哥起得这么早的。
王大道:「我得先走了,因为今年要参加府试,先生让我这几个月抓紧冲刺,所以要比别人早到半个时辰。」
王三也差不多,他要跟宁林一道参加县试。
宁桃被噎得不行。
王家两兄弟一吃完,宁林索性也不吃了,抓了个饼子一边吃一边追了上去。
「二毛,你别急,你慢慢吃。」
宁桃哪里还慢得下来,把剩下的半碗粥胡乱倒进嘴里,噎得直翻白眼。
大太太又好气又好笑,一边帮他拍背,一边道:「你急什么,真是的。」
宁桃眼泪花花地,跳了两下,把胸口那口饭给咽了下去,随手抓起剩下的半块饼子,也追了出去。
也亏得王家离县学不太远。
宁桃一路小跑着跟着三人,把上课的时间大概给理了理。
好么,比书院那边还要拼。
看来以前是他错怪书院那帮学生了。
王大见他满头大汗的,怕着了凉,让大牛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,才道:「你别急,你慢慢来……」
宁桃哭,他也想慢些呀。
可大家都这么火急火燎的,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节奏好么。
那种迫在眉睫的紧迫感,莫名的就爬满了全身。
他现在也大概能理解二太太,为什么脸面都不要了,一个劲地堵宁林了。
时不我待呀!
宁桃和宁林都是新来的。
不过胜在两人在县学住了一年多。
无论是先生还是同学,基本上都认识,一个孩子都跟宁桃差不多的童生伸手摸了下日渐高升的发际线,禁不住一阵感慨,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,没想到,小毛子都跟咱一个班了。」
这中间有说不上来的落没。
他都考了七次了,今年若是还不能中。
就只能死了这条心,打算找个富户给人当帐房先生去。
原先他们家还算是有些银钱,日子过得不错,再加上他十来岁就中了童生,一家人倒是可着劲的让他读书。
谁知道后来考了这么多次,一次不如一次。
今年眼看着快奔三了,咬牙拼这最后一次了。
宁桃见他旁边还有个位置,顺便把书包放进去,坐了下来道:「兰叔,别误会,我只是来蹭个学,我不考,我不考。」
兰童生摇摇头,拿起书背了起来。
宁桃看他背的内容,有点一言难尽。
像他这个年纪,宁桃感觉,背书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。
不像宁桃他们年纪小,记忆力好,又没杂事烦心。
宁桃跟着他背了一个早读的书。
已经摸清了同桌的情况,怎么说呢?
貌似跟宁林差不多。
不过可能因为年纪大,练字时间长,字倒是比宁林好看,有些东西见解也比宁林好。
于是,在大家喝水休息的时候,宁桃道:「兰叔,我觉得您今年肯定能中。」
兰童生笑得有点苍桑,「但愿吧,若是过了,我以后也不打算再考了,就这样安安份份的,也挺好……」
像他这种年纪,若再考几次举人,儿子都要娶媳妇了。
倒是还不如,就此放下,在家里好好培养儿子,指不定还有些希望。
宁桃笑道:「加油,加油!」
宁桃这么一开口,有些年纪大点的,也纷纷过来问他。
说什么童言无忌之类的。
就想向他讨个口彩。
宁桃满头黑线,他都九岁了,这彩头有啥好讨的。
不过宁桃还是象徵向的说了几句大家喜欢听的话语。
以前在书院的时候,宁桃属于丙班,比刚启蒙的那种要进度快一些。
现在跟着宁林他们蹭学,尽管不至于被吊打,但是学习内容还是深了许多,也亏得前面几个月,赵子行和宁林帮他扫了许多书。
现在倒是能凑合跟上先生的进度。
宁桃每天云里雾里的听课,昏天暗地的做笔记、背书。
不知不觉就到了元宵节。
宁桃一大早起来先背了会书,这才和宁林一起去了王家。
到巷口时,瞧见二老爷急吼吼的出门去了。
双方打了个着呼。
二老爷道:「今日舅舅有些急事,就先不招呼你们了。」
宁桃才不想让他招呼了,忙道:「您忙,您忙!」
大牛噗的一声笑道:「好像咱们要去他家似的。」
宁桃看了他一眼,他立马转移话锋道:「那啥,我先回村里了,今天陪我祖母过个节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