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他户部那位同窗已经与他说过了,宁桃年初进京那段时间,在书院搞出来的动静,足足被人热议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又因为是小三元且年纪不大,跟宁少源打听情况的人很多。
不过宁少源都没答应。
照宁少源的性子,能让两个孩子过来,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。
结果,唉!
仇大人也是没办法。
他家夫人想与范家结亲,他怎么能不知道。
范家那位与宁桃在府试的时候,闹得那点儿不愉快,他也清楚。
仇夫人瞧着宁桃不顺眼,大多也因为此。
想到此,仇大人再度嘆了口气。
宁桃回到客栈,就开始准备这次的岁试了。
尽管知道题并不难,但是有了去岁的心理阴影,现在该准备的都是保暖的东西。
过了两天,岁试开始。
跟宁桃预料的一样,人家不管你以前成绩如何。
现在依旧是照着年纪排的。
身体不好的,年纪大的都在屋里考,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,继续霸占府学的操场。
这次倒是没下雪。
可比下雪更糟糕的是,前几天下雪了,现在开始消雪。
雪融化时把周糟的热度都给吸走了。
冷风再这么一吹,宁桃的鼻涕就开始哗啦啦的流。
他发誓,以后当官了,一定建个几层的教学楼,这样子就不用让学生趴操场上大冬天考试了,或者把考试时间挪到天气暖和的时候。
嘆息,他现在是最没发言权的人。
两天考试下来,饶是一天六碗姜汤水的灌下去,依旧挺上头。
成绩出来那一天,宁桃鼻子都擦红了。
喷嚏打个不停,跟人说话的时候,脑袋都运转不开。
宁桃身体一向很好。
十来年来鲜少生病,壮的跟个小牛犊似的。
相对于动不动就胃口不好,感冒流鼻涕喉咙疼的宁林。
宁桃的身体从未让人操过心。
可这次却怎么也没好,饶是回去这一路上过了十来天,下车时依旧鼻子不怎么通气。
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。
宁少源见到一向身强体壮的二儿子时吓了一跳。
宁桃吸了吸鼻子道:「没啥,受了点风寒。」
宁少源忙让人去请了大夫。
回来一把脉,病已经好了,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可以了。
再一问,他居然连大夫都没瞧,就自己熬了点姜汤天天在船上喝,硬给扛了过去。
宁少源气得拎着宁桃耳朵,狠狠教育了一通。
这年头别说什么大病小病,一个弄不好,你就没了。
饶是大夫说没什么事了,还是让大夫开了几剂调养身体的药,差人去熬了,让他一日三餐不能落的全给喝光。
吃完饭药也好了,盯着宁桃连渣都不剩的喝了下去,宁少源这才放了心,把两兄弟叫到书房,开始盘问情况。
宁桃仔细回想了一下仇姑娘的长相。
很客观地开口,「眼睛、鼻子像爹,剩下的随娘。」
宁少源呵呵两声。
谁让你做对比了,你得给老子说下你对姑娘的印象。
印象——
宁桃略一思索,才开的口:「挺温柔的,穿着也讲究,说话轻声细语的,朋友应该也是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。」
他们在仇家的时候,刚巧碰到有人下帖子到他们家,请仇姑娘去赏梅赏雪的。
宁桃东拉西扯了一大堆,没一句是他爹想听的。
宁少源按了按突估直跳的太阳穴,索性跳过这个话题,问他考试的情况。
宁桃这次依旧发挥的很稳,总成绩比第二名多了十来分,宁林也考得不差。
宁少源给两人出了个题目,让过两天拿文章来交。
宁桃顺利熘出书房。
这次考试一个来回,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。
小武和东桂两人正在盘帐。
大牛不在,这段时间小武又忙着跟他东奔西走,帐务差不多有大半年没好好总结了。
这么一来,两人的工作量就大了许多。
宁桃扫了一眼一尺来高的帐本,微微皱眉:「盘得怎么样了?」
怎么看怎么多。
小武道:「二狗哥寄来的帐,与范家送来的总帐是对得上的,中间的细帐还没对。」
所以,两人如果什么事都不干的话,大概也得五六天的工作量吧。
宁桃:「……」
小武想了想又道:「下半年卖的东西比上半年多了二成,火腿这方面卖得倒是没有前两年好了,不过菜品和果脯,卖得更好些,尤其是年前这个月,需求量更大。」
正常现象。
过年大家都屯货呢。
所以,正月里销量一般都很惨澹,大部分像他们这种二月份才正式开张。
宁桃没再打扰两人算帐,刚才喝了一碗药,现在有点犯迷糊。
刚在塌上躺了一个来时辰,范二就差人来找他,让他过去一趟。
宁桃只得爬起来,揉了揉眼睛道:「什么事,这么着急?」
天都快黑了。
来人摇头,只道:「姑娘正在徐将军家里,说有要事与您商量一二。」
宁桃只得披了件衣服,跟着出了门。
他上次去书院之前,范二说什么朝廷已经在议要不要官方开海运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