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画卖了六千两,后来范二直接让他抵了货钱,拿去跟商队了。
大牛回来的时候,范二也帮他结清了。
宁桃随口就把卖画自己赚了点银子的事给说了,随后笑道:「师兄你别嫌弃,我早就准备了五百两银票,算是对你的补尝,只不过最近有些忙,就给忘得一干二净,要是师兄不嫌弃,我把五百两给您抵成米粮钱,到时候手上的米粮卖出去了,连本带利一併给您送过去。」
胖师兄当时知道那画是岳临水之后,心里大概就有了计较,却没想到,宁桃还给他补个差价,一张脸胀得通红,「不行,不行,都说了买定离手,哪有补差价的——我当我是什么人了。」
宁桃笑道:「就这么定了,师兄不是还等着银子买宅子吗?」
「那怎么行……」
胖师兄一张脸胀得通红。
他这简直成吃不了兜着走了,被人知道了要戳嵴梁骨的。
胖师兄怎么也不肯收。
眼看着对方一张脸都胀成猪肝色了。
宁桃道:「那我先存着,待师兄什么时候想好了,我再拿给师兄,或者有什么好的买卖,到时候喊您也行。」
胖师兄微微吐了口气。
只要这银子不到他手里怎么着都成。
宁桃回到小院,柱子也刚进入没多久。
拿着笔正在给家里写信。
一见宁桃进门,忙把信给放下了,沉着脸道:「怕是比咱们想像的还要糟糕,而且粮食现在我已经收不起来了,昨日说好的一斗米的价格,今日突然就翻了两倍不止。」
宁桃心里咯噔一声,「咱们手里现在有多少粮。」
「差不多有两万来斤了,都是从邻近的几个县买进的。」
两万斤应该差不多了吧。
粮价长得这么快,他不指望赚钱,但也不想赔钱呀。
柱子应了一声。
低头继续给家里写信。
宁桃坐在灯下给宁棋讲了两道题,就听外头有人叫门。
小武把门打开。
是彭教谕身边的书童,披了一身的风雪,给宁桃送家书来了。
宁桃接过信和柱子对视一眼。
宁棋道:「是老头儿寄来的?」
宁桃点头。
一边拆信,一边听宁棋道:「该不会是问我在这边的学习情况吧!」
宁桃噗他,「你想多了。」
他爹的性子,一年到头能给远游的孩子写封信就不错了。
还想着,这么短时间内,就问你学习情况。
所以说,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果然与宁桃猜的差不多。
今年的天气恶劣,不管是西曲,还是北容。
都有一定程度的受灾。
尤其是北容国,七八月份就下了场大雪,人和牲畜都冻死了不少。
经济严重受损,再加上他们一向都没有种粮的习惯。
现在国内缺衣少食的,便开始打起了夏朝的主意。
西曲国早就羡慕夏朝的水土肥沃,北容国再顺便煽动一番,立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。
如今两国一个从西边进攻,一个从北面进攻。
现在边城的百姓能逃的都逃了。
大批难民聚在京城外围,朝廷设了几个安置点,天天派人在施粥,维持秩序。
宁林原先定在今年的婚期推迟了。
现在的京都进出都特别的困难,须得各种手续才行。
王氏和宁林还留在京里,待着形势好转,能否明年年初再把婚事给办了。
毕竟,这年头交通不便,来去一趟在路上都得一两个月,实在不划算。
由于这年头通信不发达,消息滞后的特别厉害,所以,直到边关送来抵报,京里才知道那边出事了。
而这消息到宁少源手里,又延迟了一些时日。
所以,外头乱成什么样儿,宁少源自己也摸不准。
他给宁桃来信,一方面是告诉他现在的局势不妙。
让他能把手上的生意停下来,便停下来。
按照他的经验,越是乱的时候,一些趁火打劫的人便越多。
另一方面,老董要交待柱子一声,让他别急着回来,就待在宁桃身边,以防个万一。
目前来说,中部与东部都是比较安全的地方。
听完信,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。
宁棋最先反应过来,颤着唇看向宁棋道:「娘,应该没事吧。」
王氏管他是挺严。
这次王氏去京都,他又回老家,别提多高兴了,还跟宁桃吹嘘,没有被母亲管的日子真是自在啊!
不能参加宁林婚礼的遗憾早就被抛到了脑后。
岂知,一听说王氏如今在京里出不来,一颗心就立马乱了。
好险没哭出来。
红着眼眶半天没落下一个字。
宁桃揉了揉他的脑袋道:「没事,京里是什么地方呀,那是皇帝住的地方,能有什么事。」
就里的守护最多,就算是北容人打来了,还有最精锐的部队守着呢。
而且他们在城里,京都的城门那何止是一重。
宁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。
拿起信自己看了两遍。
老董都来信了,柱子索性信也不写了,直接丢进了火盆里。
回头瞅了宁桃一眼,「你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