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跳下去救人的是今圣。
那时候寒冬腊月,十来岁的少年,被救上来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。
先帝那时候还夸了他,所以今圣仁义,什么兄友弟恭的好名头就传了出去。
胖师兄呵呵两声,「所以说,太后怕是当时怀疑他故意弄死自己的儿子,但是又没证据,一干人等又夸他夸得不行,想报仇也没机会。」
这棵种子就这么埋下了。
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范太后这儿都快二十来年了。
岳贵山还有一个八卦。
当年太后是想要福王入在名下的,先帝也觉得福王可,甚至有意传会给福王,谁料福王当时做错了一件事。
据说与一位小贵人眉目传情什么的。
后来先帝震怒,刺死了小贵人,福王也从此失宠。
儿子本来就少,没得选就选了这个。
岳贵山道:「其实,以福王这些年来,身边只有福王妃这件事就知道,那件事怕是假的,有人刻意陷害他。」
「那位小贵人姓冯。」
这是胖师兄说的,冯贵人当时只有十六岁,进宫时先帝已经快四十了。
因为这是家丑,而且只是有人私下议论说,两人眉目传情,并没有实锤,所以皇帝当时冷了福王,处死了冯贵人,并未对冯家进行什么处置。
宁桃心下一动,「可是东湖冯家?」
几十年前还出过首辅的,不过当今圣上开始,他们家就没落了。
胖师兄道:「正是他们家。」
宁桃脸色一白,怪不得冯家也会造反,那份名单之中,清晰地记了东湖冯家十来个人。
怕是,当时冯贵与福王并未有什么。
只不过是有人造谣罢了。
如果此事与今圣有关,那么先前小皇子的死怕是并不是范太后疑心太重。
三人说完均沉默了。
果然,那个位置谁坐,并不是你有多仁意,而是看你下多大血本。
一将功成万骨枯。
第二日,宁桃早早爬起来,领着一群人去蹲榜。
岳贵山好笑道:「你们宁先生,自己考试的时候,从来没去蹲过榜,唯一次去蹲了,还被挤到了人群外头,结果你们考试的时候,他比谁都着急。」
胖师兄一寻思,笑道:「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,你也有积极的时候。」
宁桃幽幽道:「我这不是有你们吗?你们两位每次看到我就往回跑,我着急什么。」
自己连自己都不在意了。
岳贵山道:「那不是因为我每次都赌了你,搭了一些钱进去吗?否则谁在意你呀。」
宁桃吐血。
你赢了!
宁棋有些紧张。
抓着宁桃的手,一个劲在在那儿念叨。
宁桃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:「别着急,你那文章我觉得没问题。」
宁棋苦哈哈道:「我就怕别的地方错了。」
他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,因为记忆力好,王氏天天夸他聪明,比两个哥哥学得快,他就有些飘飘然,学习上面有时候会开小差,经常还会粗心写错字。
尽管试卷在交上去之前,他认真检查了两遍,可现在一想起来,依旧心头砰砰直跳。
宁桃道:「别的错了,也不碍事。」
现在已经不是宁少源他们当时一篇文章定输赢的局面了。
下了车,宁桃拉着宁棋就往人群里面沖。
胖师兄体型大,速度慢,一抬头大家都挤得看不见人了。
唯有个头最高的宁桃一颗脑袋在人群里晃来晃去。
胖师兄抹了把汗道:「果然长得高有好处。」
宁桃个头高,第一眼就瞧到了榜首的位置。
饶是被人挤得左摇右晃的,依旧看到宁棋的名字挂在第二位。
宁棋正试图扒着自家哥哥爬到他背上瞧,就听宁桃道:「你中了,第二名,还不错。」
宁棋:「……」
万年老二还是咋的?
宁桃道:「比大哥当时考得好。」
宁棋郁闷道:「可是每次都比不过你。」
宁桃心想你跟我比什么呀,我这不是有先天优势吗?
宁桃在人群里挤了一会,从头到尾看到了七八个熟悉的名字,便挤出了人群。
这次他带了二十二名学生过来,上榜率对半开了。
没中的也没气馁。
大家还乐哈哈的对上榜的同学表示祝贺。
宁桃一抬头,瞧见王二一个人坐在马车旁,嘴角挂着笑,可那笑比哭还难看。
宁桃和岳贵山打了声着呼走了过去。
王二看到他,好笑道:「看来,我这几年真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。」
原先他一直觉得自己肯定比老家的大房两兄弟学得好。
到了此刻,才惊觉他还差了远了。
宁桃道:「你还年轻,有的是时间。」
他刚想说什么姜太公,王二打断他道:「是挺年轻的,可也不年轻了。」
他比王大小一岁。
王大虽然没中举人,但是二次都上了副榜,这就证明,他只是运气差点,可他连府试都未过去,这何止是运气差那么简单。
「你四表哥说得对,何必死磕在科举上,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,老太太活着大伯和大伯母不说什么,就怕老太太没了。」
他爹又是那种情况,如今这位又怀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