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桃呵呵两声。
只当没听见,骑着马继续往前走。
那悠哉的模样,跟公费旅游似的。
连盛磨磨牙,一扭头就瞧见惠公公从皇帝的马车上下来了,忙喊了宁桃一声,两人打马过去了。
严瑞那天来说的事,宁桃一直半信半疑,毕竟这种时候,的确是皇帝重病这种烟雾弹更能麻痹对方。
所以,皇帝到底有没有病,这几日在京里传得挺邪呼。
直到今日出行,众人才闭了嘴。
皇帝根本没病,身体好着呢。
可偏偏宁桃刚才看到惠公公时,一颗心立马揪了起来。
皇帝是真病了,而且病得不轻,否则惠公公脸色不可能这么难看,再加上今日出发,全是小皇孙发的命令,说是皇帝在车上可连面都没有露。
这样的就更添了实锤。
徐泽怕是真遇袭了,皇帝这次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。
至于外头时不时传一句太子病情的事。
宁桃一时心里五味杂陈。
惠公公道:「世子爷、宁大人,圣上说了虽说是伴驾,二位也别太拘着了,毕竟已经出了京,这次又是为了散心出来的,两位只管放松些,若是骑马太累,可以去后头的马车上休息。」
宁桃心头一跳。
下意识的便朝圣驾看了过去。
皇帝的马车金碧辉煌的,但是他还能从里看出一丝丝的异样。
是那种黑色的死气加夹在各种颜色之中。
宁桃收回目光和惠公公道了谢,便与连盛一道到后头去了。
路过小皇孙车驾时,小皇孙微微掀了下帘子,道:「先生,敏儿有几道题解不出来,您能否为我解惑。」
宁桃点头,上了他的车。
小皇孙的马车里,除了近身的小六之外,还有王侍卫。
宽大的马车里坐了三个人,见宁桃上来,两人立马就挪了出去。
将车门给关得严严实实。
宁桃道:「哪几道不会?」
小皇孙把题目拿出来,问的并不是数术题,反而是历史题。
汉惠帝刘盈。
宁桃一眼差不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刘盈继位的时候才十六岁,在位七年,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三。
说是自己当皇帝,其实朝政一直都是吕后把持。
小皇孙年纪其实并不大,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三四岁,可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,都有些熬不住了。
汉武帝临死前赐死了赵钩弋,理由很现实,子少母壮。
小皇孙虽然已无母妃,但是祖母却一直安好。
别说吕后了,就是窦太后也够你喝一壶的。
窦太后那是遇上了刘彻,若是遇上的是刘盈,那也稳稳的胜出了。
所以,不在乎你遇上的是什么人,而在乎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。
宁桃一直觉得,孝庄对于康熙就蛮好,该辅佐的时候辅佐,该放手的时候放手。
所以,你总不能一开始就把人划分到吕后之流。
宁桃叭啦叭啦一大堆。
小皇孙听得很认真,历史上记录的,没记录的例子并不少见,所以,他还是那句话,自己立起来,皇冠是重,皇位是诱惑人,但唯有合适的人才能真正配得上它。
小皇孙点头。
宁桃一直想找机会给他防身的武器。
趁着现在,把2.0拿了出来。
除了教给他如何使用之外,还给他留了不少的竹箭。
「以防万一,你明白吧。」
小皇孙点头,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,「先生把这个给敏儿了,先生一会怎么办?」
「我还有呀!」
宁桃那包里面,除了吃的还有这个。
他也不是见人就发。
连盛他都没敢给,主要还是觉得,朝廷中间若真有内奸。
不管是谁,万一踩到雷,死个十次八次也就那啥了,所以,他给赵子行他们的东西,至今全放在家里。
若是真出事了,秦先生才拿出来分给大家保命。
若是京里安全,那这东西还在秦先生手里,待回去后一把火烧了便是。
就算是给各位师兄准备的,他也在上面做了标记,每个人什么标记,几只竹箭都清清楚楚,就是为了怕有人的丢失了,最后说不清道不明。
小皇孙这个上面就有标识。
上面是个敏字。
宁桃特意指给他瞧了瞧。
宁桃从小皇孙的车驾上下来,就瞧见连盛骑着马在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,见他出来朝他招了招手。
宁桃打马过去。
连盛道:「师徒两人说什么呢,这么长时间。」
宁桃笑道:「解了两道题,今日可是我的上课时间。」
连盛信他才有鬼。
「毛桃,我刚才得到消息,徐泽伤得挺重。」
这一消息,从侧面正次证实了,皇帝的病情。
否则,出发到现在不可能一次面都不露,就连座驾的帘子都拉得严严实实。
同时也能从中看出一个讯息,对方的能力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强上不少。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如今连盛正式告知,心底还是沉了沉。
见他只嗯了一声,连盛嘆了口气,缓缓道:「那小子今年在京里的时候,还跟我说他今年任期就满了,冬天便能回京述职,到时候让我在宫里给他谋个差事,哪怕当个侍卫也行,每天巡巡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