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实在没瞧出这姑娘到底长啥样儿。
宁棋盯着画像翻了又翻,默默道:「我怀疑爹画的是娘。」
这眼睛,这眉毛,还有唇形,与家里书房挂着的没什么二样,唯一的区别就是衣裳的款式和形制不太一样。
秦先生也扫了两眼,缓缓道:「你爹这画技……」
实在不敢恭维。
宁桃道:「行了,不就是一幅画么,其实可以看出几点,这姑娘鹅蛋脸、丹凤眼,嘴巴也不大,而且吃得也不胖。」
是标准的画相美人。
且极具古典韵味,所以,他怀疑他爹根本不知道这姑娘长啥样。
宁棋:「……」
你可以再笋点,你爹听到了非打断你的腿。
宁少源还说了,等宁棋今年考完乡试,去扬州一趟两家见个面,这亲事就这么定了。
在宁桃的亲事上他吸取了教训,你不快点别人就给你下手了。
当时他与秦先生不希望与史家牵扯。
一是怕重蹈范家的路,二是怕双方与史家连在一起,成为棋子。
这下子好了,皇帝直接一道圣旨。
还把秦家给牵扯进来了。
宁家的直系亲属,除了秦家,还有徐家。
所以,到了宁棋这儿宁少源是半点犹豫都没。
宁棋对于姑娘长什么样也挺好奇,于是便有点盼着秋闱了。
过完了年,秦先生和宁棋一併去了书院。
不管是宫里还是各个衙门都紧罗密鼓的忙了碌了起来。
尤其是与婚礼有关的那几个部门,简直忙得底朝天,本来就时间紧任务重,到了此刻,只能从旁的部里调人过去。
尤其是镇国公府和京兆尹,京里治安这一块更是不得了。
许多附属国的使臣也陆陆续续的赶过来给小皇孙道贺,一时间京里就更加热闹了。
宁桃趁着大家都忙小皇孙的成亲的事,便领着小孙去书局挑了几本书。
刚好碰到齐望今日在免费授课。
索性抱着书坐下来听了一会,恰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吼吼地从外头跑了进来。
见大家都看他,不好意思道:「来晚了,来晚了!」
齐望示意他坐好。
少年抱着书红着脸坐到了最后。
宁桃把东西往旁边挪了挪,少年慌乱地跟他道了声谢。
少年来得晚,但听得很认真,拿着笔全程都在认真记录,宁桃对于学习认真的人一向都挺有好感,索性就多瞧了两眼。
结果这一瞧,发现这少年看着有点面熟。
下课后,小孙凑过来道:「公子,您有没有觉得,与咱们坐在一起的公子看着有点面熟。」
宁桃点头,「好像在哪见过。」
齐望刚巧过来,道:「你旁边坐着的是从东临府那边来的,上次听马师兄说,老家跟他是邻县的,所以,不管口音还是长相,所以都觉得挺熟悉。」
宁桃恍然,「怪不得我觉得他声音好像在哪儿也听过。」
小孙:「……」
越说越悬乎了。
几人在外头吃过饭,宁桃抱着书又逛了一会。
晚上回家看书时,猛的一抬头瞧见对面因为一段话背不过来而急得满头大汗的小武,宁桃由的挺直了背。
「别动!」
小武寻声望过来,宁桃道:「把脸转过去。」
小武给他一个后脑勺,宁桃无奈道:「给我九十度。」
小武:「……」
「行了,你别动,我来吧!」
宁桃上手把他的脸给扳正了,而后道:「别动,我去找小孙。」
小武想哭,我又做错什么了嘛。
小孙准备睡觉被宁桃给抓了过来,宁桃指着小孙道:「瞧见没,是不是很像。」
小孙刚开始还有点懵,直到看小武脸红脖子粗一幅窘迫的模样时,顿悟了,「还真是,我就说那位公子怎么看着这么面熟,原来是跟小武长得像。」
小武起先听得一脸懵逼,直到小孙说: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兄弟呢。」
小武这才苦哈哈道:「我哪有什么兄弟呀,我连自己是哪人都不知道。」
小孙道:「还真别说,指不定就是你兄弟。」
小武嘴上不置可否,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期许的。
小孙说下个休沐日带他去瞧瞧那位公子,结果到了月底,一天的课都完了,那位少年还没来,一打听才知道家里来信了。
再加上今年要参加乡试,他便辞了坐馆先生的工作提前回家了。
小武有些伤感。
宁桃道:「难过什么,有缘份还会再见的,他不是参加乡试吗?乡试完了就是会试……」
满打满算也就一年时间。
小武用力点头,「公子就是比奴才想得深远。」
屁啊!
你是当局者迷。
宁桃话音未落,就瞧见史青凝和梁姽两人手挽手从对面的银楼出来了。
气氛一度有点儿尴尬。
小武和小孙两人麻熘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宁桃有点心梗,硬着头皮与两人打了着呼。
梁姽似笑非笑道:「原先一直以为状元郎那是天下学问最好的,不曾想,状元郎说起脏话来,也是当仁不让的。」
宁桃朝她拱拱手,「梁姑娘过奖了,我原先也以为京都的女子那都是温柔、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,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。」